洁白的月光洒在石桥的瓦片上,我带着失魂落魄的陌生姑娘来到附近的小镇,这个穷乡僻野没有什么好东西,我身上的钱也不多,只能请她喝了杯店内最贵的白酒,结果她还是沉浸在内心的酸楚中,一句话也不说。
我就坐在她的对面,一脸尴尬,道歉也道过无数次了,可是她自从坐下来以后便一声不吭,始终不理睬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话题。
她似乎比我大上一、两岁,可能思想比较成熟吧?
脑中整理各种安慰方法的我,忽然想到她肯定喜欢讲怪谈,才会去主持那个奇怪的游戏,就问:「妳不是很喜欢讲怪谈嘛,要不要讲一、两个让我听听?」
「…也是可以啦,只是我还是不明白,你为什么会三更半夜跑到别人家里去闲晃?」漂亮姑娘手里轻巧的捧着酒杯,有点心不在焉。
我不晓得的是,此时她的脑中正在不断考虑一个两难的决定,至于这个决定内容为何,我要很久以后才会知道。
我只好解释说:「关于这点,其实我是一名阴阳师,向来对妖气比较敏感,可能一时太神经质了,害妳精心准备的游戏被我搞砸了,真的很抱歉。」
这名绝丽的女子好像身子抖了几下,但她很快就恢复正常,高兴的抓住我的双手:「…你是阴阳师?!」
以往在京都都被人拿来跟晴明比,实在是抬不起头,想不到到了四国,居然被人捧在手掌心,我热泪盈眶、感动的说:「是啊,抓妖抓鬼,问我就对了!」
「我们真是相见恨晚! 你来这里肯定是为了捕抓妖怪…」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跟我装熟的少女开怀的笑着:「四国有一大堆妖怪传说,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,你如果诚心诚意的求我的话,姊姊我说不定愿意帮你抓妖喔?」
「唉,我想要封印百鬼志中的一百种妖怪,可是却不得其门而入。」我觉得自己从小学习的知识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挑战,便说:「不过那也要证明妳懂得比我多啊,对了,我还不知道妳的名字。」
「百鬼志啊…」她翘起迷人的嘴唇:「…我还没嫁人,你就问姊姊我的名字,是不是有点越矩啊? 再说你也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。」
「也对,我叫泓濑司,姑娘该如何称呼?」
漂亮姑娘眨着像小鹿一样的睫毛,笑吟吟的说:「司,你就叫我青行灯吧?」
「奇怪的名字。」我抱怨着,肯定不是真名。
「我现在就来证明我对妖怪的了解比你还深。」青行灯品了一口酒,喜孜孜地问:「你知道没有脖子的妖怪首无,生前是个斥侯吗?」
青行灯笑起来挺可爱的,不过开头就乐成这样,看来她还真的很喜欢讲怪谈呢。
「略有听闻。」我点头如捣蒜:「百鬼志里面有一些简单的记载。」
「呵呵,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被斩首的?」
「不知道。」我被问得哑口无言,还真的不知道关于四国首无的过去。
青行灯神秘兮兮地问:「…你想知道吗?」
我恭恭敬敬的趴在桌子边:「愿闻其详。」
「司,那你可要听好了喔…这就要从征夷将军的宝藏开始说起了。」
她拿出一根惨白的蜡烛,点燃了正常的赤红色火焰,并且把那根蜡烛找了个烛台放在桌上。
我好奇的问:「这是做什么的?」
青行灯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,竖起晶莹剔透的食指:「讲怪谈的时候,气氛很重要!」
「好吧…」
我听她描述着首无的故事,我知道的她全都晓得,但是她还了解很多我不曾听说的部分,光这点就可以看出她对妖怪的知识,远超身为阴阳师的我,凭她对妖怪弱点的掌握,说不定完成百鬼志也指日可待啊!
我们很快的确定了彼此的合作关系,我为这个得来不易的帮手而沾沾自喜,带着新的心情,向这名新同伴敬了一杯。
「为我们的除妖计划,敬崭新的一天!」我和青行灯举杯同庆,杯缘当啷一声碰撞在一起,发出响亮的声音。
这就是我和青行灯的,第一个夜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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